清清的環球旅行筆記: 西班牙巴塞隆納 (Barcelona) 聖家堂 (Basilica de la Sagrada Familia)

【西班牙巴塞隆納 (Barcelona) 聖家堂 (Basilica de la Sagrada Familia)】

聖家宗座聖殿暨贖罪殿 (加泰隆尼亞語：Basílica Expiatòria de la Sagrada Família；西班牙語：Basílica y Templo Expiatorio de la Sagrada Familia)，一般簡稱為聖家堂 (Sagrada Família)，以前的全名是「神聖家族贖罪教堂 Templo Expiatorio de la Sagrada Familia」，現在稱「神聖家族宗座聖殿 Basilica de la Sagrada Familia」，由安東尼·高第設計，其高聳與獨特的建築設計，使得該教堂成為巴塞隆納最為人所知的觀光景點。

聖家堂從 1882 年開始修建，因為是贖罪教堂，資金的來源主要靠個人捐款，捐款的多少直接影響到工程進度的快慢，所以至今還未完工。原本該教堂並非主教座堂，但教宗本篤十六世於 2010 年 11 月 7 日造訪此教堂時將其冊封為宗座聖殿。

教堂的設計帶有強烈的自然色彩，高第以很多動植物的形態為藍本來設計教堂，更以《聖經》中的各個場景在整個建築中如同圖畫一樣逐幅展現，使這個教堂成為來訪者都可以讀到的一本天主教教義問答書。

聖家堂從 1882 年 3 月 19 日下午五點動土，至今還未完成，是建築師安東尼·高第 (Anton Gaudí i Cornet) 的遺作，也是世界上唯一一個，還未完工就被列為世界遺產的建築物。

聖家堂的起源開始於一個叫 Josep Maria Bocabella i Verdaguer 的虔誠天主教徒，他在巴塞隆納的公主街 (Calle Princesa) 開了個書店， Josep Maria Bocabella i Verdaguer 是「專門拜聖約瑟的天主教徒」，他於 1866 年創立了Asociación Espiritual de Devotos de San José (聖約瑟虔誠信徒宗教組織)，並於 1867 年出版 El propagador de la Devoción de San José (聖約瑟虔誠信徒宣導，簡稱 Asociación Josefina) 雜誌，宣傳天主教神聖家族 — 聖約瑟、聖母瑪利亞、和耶穌基督的精神。

Josep Maria Bocabella i Verdaguer 於 1872 年到羅馬拜會教皇，奉獻一個銀製的「神聖家族」像，在回程時參觀了 Loreto 鎮的教堂，啓發了他在巴塞隆納修建一個專門恭奉「神聖家族」的教堂的決心，他於 1876 年開始籌備，由「聖約瑟虔誠信徒宗教組織」 (Asociación Espiritual de Devotos de San José，簡稱 Asociación Josefina) 的信徒捐錢，他將籌得的錢藏在書店的地板夾層裡，預備買地建教堂，最後因經費拮据，只能於 1881 年在巴塞隆納的擴建新展區、靠近 Sant Martí de Provençals 村莊 (現在 Sant Martí 已是巴塞隆納市的一個區了) 的偏僻地帶買了一塊價值 172.000 Pesetas 的地 (Pesetas 是西班牙幣， 172,000 Pesetas 相當於現在的 1034 歐元)，買賣契約於 1881 年 12 月 31 日以 Asociación Josefina y del Templo 之名簽約，並總成了一個「教堂建築管理委員會」 (Junta Constructora del Templo) 於 1882 年 3 月 19 日開始建造一個專門恭奉「神聖家族」的教堂。

早在 1877 年，Francesc de Paula del Villar 就向 Josep Maria Bocabella i Verdaguer 自薦，免費當聖家堂的建築師，因此 1882 年 3 月 19 日（聖約瑟節）動土後，就由他以新哥德式的風格設計教堂，但興建不到一年，Francesc de Paula del Villar 就因使用建材成本太高，和 Josep Maria Bocabella i Verdaguer 的建築技術顧問 Joan Martorell i Montells 意見不合而辭職， Joan Martorell i Montells 因此推薦他的助手、年僅 31 歲的安東尼·高第 (Antoni Gaudí i Cornet) 承接這個工程。

安東尼·高第 (Anton Gaudí i Cornet) 從小喜好觀察自然，因受到父親的鼓勵而到巴塞隆納讀建築系。他從觀察中發現自然界不存在純粹的直線，曾說過：「直線屬於人類，曲線屬於上帝」。終其一生，高第都極力地在自己的設計當中追求自然，他的作品大多採用充滿生命力的曲線與有機型態的物件來構成一棟建築。

高第本人不畫平面素描或建築藍圖，反而比較喜歡直接製作立體的模型。對於聖家堂建築外觀所能見的斜撐結構柱，有人說是直接模仿人骨、同時象徵了耶穌受難時的情境，如今聖家堂的樓塔建築技術，已非上個世紀是用石頭堆砌、而是使用鋼筋混凝土灌模把塔樓做得像是石頭蓋成。高第崇尚自然、認為自然中沒有的東西就是不需要的，無需「創造」，他偏好「模仿自然」，但對於一般民眾如我們來說，他所做的事情卻很「創新」。

高第於 1883 年 11 月 3 日正式接手時，聖壇地下室已在建造中，無法改變，所以他只能依第一任建築師 Francesc de Paula del Villar 的設計圖建完聖壇的地下室結構，唯一稍加修改的是「以大自然的花草裝飾柱頭」，之後他就把原先 Francesc de Paula del Villar 的設計廢棄不用，將整個教堂重新設計，由原先規模較小的新哥德式風格改為工程浩大的現代主義式風格。

高第重新設計的聖家堂是拉丁十字的平面，94 公尺長，60 公尺寬，中殿和偏殿共寬 45 公尺，中殿高 45 公尺，偏殿高 30 公尺，中間圓頂高 60 公尺，東、西、南面各有三個立面：「誕生立面」、「受難立面」和「榮耀立面」，每個立面各有四座鐘塔，共三個立面，十二座鐘塔，分別代表耶穌的十二個門徒，高度介於 98.4 公尺和 117 公尺，聖家堂中間還有六座高塔，其中四座代表福音作者 (馬太，馬可，路加，約翰) ，高達 120 公尺，一座代表聖母瑪利亞，高達 120 公尺，中間最高的一座代表耶穌基督，高達 170 公尺。以 170 公尺的高度，在世界有名的地標中，已遠遠超過高達 93 公尺的自由女神像、高達 98 公尺的大笨鐘等。聖家堂建好之後，將會打破烏爾姆主教座堂（Ulm Minster）161.53 公尺高的紀錄，而成為世界上最高的教堂。

高第於 1883 年接手時，聖壇地下室已在施工中，無法把教堂的坐向方位改成高第構想的正北正南正東正西，只能按照前任建築師設計的、以四周馬路的走向為教堂的坐向，所以，雖然有時稱「誕生立面」為「東門」，「受難立面」為「西門」，但和高第構想中正東正西的「東門」、「西門」差多了。

高第第一張簽名的設計圖就是位於聖壇地下室裡的聖約瑟小禮拜堂 (Capilla de Sant José) 的設計圖，這個小禮拜堂的建築進度相當快，聖家堂於 1885 年 3 月 19 日在聖壇地下室裡的聖約瑟小禮拜堂舉行第一次彌撒，但是整個聖壇的地下室直到 1891 年才完工，高第接著設計建造「誕生立面」。

高第終生未婚，除了工作，沒有別的愛好和需求，聖家堂是他最竭盡心力的作品，1925 年後他還搬到教堂的工地去住，以便可以全心全意的研究教堂的結構設計。1926 年 6 月 7 日下午，高第完成當天的工作，從聖家堂到市中心的教堂做禮拜，被一輛電車撞倒。當時他衣衫破舊，路人以為是流浪漢，把他送到聖十字醫院，並在三天後去世。他也知道聖家堂無法在他有生之年建完，因此為了讓後續的建築師了解他的設計，在他晚年時留下了許多 1:10 和 1:25 的模型，以及幾何設計圖、資料和設計稿。

他去世前，教堂的「誕生立面」已差不多建完了，但「誕生立面」建完後，西班牙動盪不安，工程也因此停頓，後來 1936 年西班牙內戰爆發，高第在聖家堂的工作室遭火災，還殃及聖壇的地下室和聖家堂學校，高第留下來的寶貴資料也受毀壞。還好在西班牙內戰前， Asociación Josefina y del Templo 這個宗教組織有先見之明，預先在倫敦銀行存了 800,000 Pesetas，所以 1940 年內戰結束後，有錢重建被燒毀的聖壇地下室和聖家堂學校。

聖家堂接著動員了巴塞隆納大學建築系的學生們，把高第留下來的、破碎的模型拼湊起來，並和高第的助手們合作，研究以前的舊照片和舊資料，摸索推測出高第當時的設計，直到 1952 年才得到大概的藍圖，才再次開始聖家堂的建造。1954 年「受難立面」正式動工，至 1977 年完成立面結構鐘樓部份，雕像部份由雕塑家 Josep María Subirachs 於 1986 至 2006 年完成，為了紀念高第，雕塑家還把建築師的雕像放到「受難立面」上。

高第的聖家堂結構設計在建築力學上來說，是教堂建築史上最特別的結構。高第的懸鏈拱和纜索帶動拱、以及樹枝狀結構的柱子，可以提供足夠的支撐力，所以聖家堂不像仿羅馬式或歌德式教堂，不需要扶壁或飛扶壁來支撐，卻又可以建造出高聳的塔和巨大的窗，以達到歌德式教堂的高大和光線明亮的境界。

高第獨創的結構在當時沒有計算機、沒有電腦的時代，是很難能可貴的，高第怎麼知道分叉如樹枝狀結構的柱子要傾斜多少才有足夠的支撐力？高第怎麼知道不需要扶壁或飛扶壁，教堂的外牆可以承受整個建築的重量？在聖家堂地下室有個小小的博物館，有些舊照片、高第做的模型，更值得看的是專門解釋高第獨創的力學結構的模型，解釋高第如何師法自然的圖片照片，使我們了解，高第由自然界的動植物得到造型裝飾以及建築結構的靈感。

由高第獨創的模型，我們可以知道，他如何研究教堂的力學結構。他以繩索代表著柱子及拱的軸向，藉由這些繩索懸吊內有小鉛彈的袋子，以其重量衡量垂直力之比例，表現出重力施力於建築物之情況，然後把模型照下來，將相片上下顛倒，就可以把結構算出來。

高第設計的教堂帶有強烈的自然色彩，以動植物的形態為藍本，更以《聖經》中的每個場景為題，在聖家堂中如同圖畫一般逐幅展現，使這個教堂成為每個訪客都可以讀到的一本聖經教義問答書。目前已建好、可以參觀的是「誕生立面」和「受難立面」。「誕生立面」以耶穌基督的誕生為主題，表現出歡喜愉悅的圓潤雕塑、展現出由聖母瑪利亞童貞受孕到耶穌基督長成的故事。「受難立面」以耶穌基督的死亡為主題，高第設計了現代線條、有棱有角的雕塑，以表現受難的悲痛，雕刻家 Josep María Subirachs 按照高第留下的圖稿，刻出了耶穌基督由最後的晚餐、被釘上十字架，到升天的受難過程。

如果以高第是第一代算起，經過第二代 Domènec Sugrañes i Gras (1926 - 1936)，第三代Francesc de P. Quintana (1939 - 1966)，第四代 Isidre Puig Boada 和 Lluís Bonet i Garí (1966 - 1983)，現在的建築師 Jordi Bonet 已是第五代了。聖家堂的建造歷史曲折，背後還有個不為人知的軼事：聖家堂沒有建築許可。

話說高第不是聖家堂的第一位建築師，他接手聖家堂之後修改了第一位建築師 Francesc de Paula del Villar 的設計圖，因此 1885 年高第就因為修改建築設計圖而向當時的市政府重新申請執照，當時聖家堂不屬於巴塞隆納市，而是屬於 Sant Martí de Provençals 市，後來 Sant Martí de Provençals 在 1897 年被規劃為於巴塞隆納市的一個區，聖家堂建築管理委員會沒有再次申請建築許可。

事實上，高第在 1916 年跟巴塞隆納市政府提交一個「星形廣場 Plaça estrellada」的建議，建議市政府在聖家堂附近預留廣場，以便大家能夠在廣場上同時看到聖家堂的兩個立面；由此可知，巴塞隆納市政府早就已經知道聖家堂正在建造，也知道之前申請的建築許可申請尚未回覆，卻一拖就拖了一百多年。唉，這是只有在西班牙才會發生的事呀！所以聖家堂就在市政府沒有回覆的情況之下，施工至今了！

西元 2010 年 11 月 7 日，教宗造訪聖家堂，正式把聖家堂升等為《Basilica》。《Basilica》這個字來自拉丁語《Basilica》，但是這個拉丁語《Basilica》又源於希臘文 βασιλική (讀音，Basilika)，原意是指皇族，是 βασιλικήοἰκία (basilika Oikia) 這個字的簡稱；而 βασιλικήοἰκία（basilika Oikia) 這個詞就是指《皇室》的意思。

在建築學上，《Basilica》在希臘和羅馬時代是一種公共建築形式，建築的平面呈長方形，主入口在長的那一邊，短的那一邊另有耳室，建築的外側有一圈柱廊，屋頂呈條形拱狀，通常是法庭或議會的所在。

後來，基督教徒用巴西利卡的大殿形式來建造教堂，甚至直接利用羅馬時期的建築物來當教堂，羅馬帝國正式立基督教為國教之後，《Basilica》這個字也用在稱呼「被授予特殊權限以舉行宗教儀式的大型教堂」上。因此，《Basilica》這個字可以從建築學的角度來看，也可以從宗教上的角度來看。

在天主教的用詞中，《Basilica 》是指因為本身的重要性或歷史背景，而獲得教皇特權的教堂，可以說是「被授予特殊地位的教堂」，在中文的天主教用詞中稱為「宗座聖殿」，但是在教會內通常簡稱為「聖殿」。

「宗座聖殿」分為：『特級或教宗宗座聖殿』以及『乙級宗座聖殿』，前者是只限於在義大利的特級聖殿，後者是世界上大部分的宗座聖殿的等級。當教宗把聖家堂的地位提升為「乙級宗座聖殿」之後，聖家堂就可以在主祭壇上擺設宗座華蓋 (Umbraculum) 和宗座鈴(Tintinnabulum) 了。

聖家堂大部分的設計都未在高第生前真正建成。聖壇地下室建於 1889 - 1892 年，「誕生立面」建於 1892 - 1930 年，高第去世於 1926 年，「受難立面」建於 1954 - 1977 年，偏殿和中殿建於 1978 - 2000 年，「榮耀立面」還在建造當中，教堂中間的六座高塔還沒開始建造。

聖家堂自 1882 年開始募資興建，百年多以來歷經戰爭與破壞，蓋蓋又停停，一直沒有很順利，但 21 世紀以後，光靠一年三百萬人次的收票進場，一年將近快要 20 億台幣的收入，讓建造經費不再匱乏，目前的工程進度很順暢，預計 2026 年完工。

PS：本篇網誌的文字資料，大量引用王儷瑾小姐的旅遊書：『巴塞隆納，不只高第：跟著中文官方導遊深度行』。事實上，我們幾乎依著書上的指示按圖索驥。巴塞隆納城區的景點很多，所以如果還有遺漏的地方，敬請見諒。

延伸閱讀：
官方網站：http://www.sagradafamilia.org/。
參考網站：https://es.wikipedia.org/wiki/Barcelona。
參考地圖：http://wikimapia.org/2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