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的環球旅行筆記: 日本東北租車自由行山形県宝珠山阿所川院立石寺・山寺 (上)

【日本東北租車自由行山形県宝珠山阿所川院立石寺・山寺 (上)】

所謂東北「四寺」，是指日本東北最重要的四座佛寺：松島的瑞厳寺、平泉的中尊寺及毛越寺、山寺的立石寺。這四寺都是由平安時代初期的慈覺大師・円仁 (西元 794 至 864 年) 所開創的古刹，因為同時也是松尾芭蕉 (日本詩聖) 在「奧の細道」的整個旅行中，最主要巡訪的地方，因此有所謂的「四寺廻廊」，也是地方政府振興文化與觀光的重點宣導。

所以無論是芭蕉本人或後世追隨者，在規劃「奧の細道」的行程時，都是以「四寺廻廊」為主要框架。俳聖・松尾芭蕉是 1644 年出生於伊賀國的上野 (今三重縣上野市)、幼名為『金作』。不過，可能因為他是一個低階武士的兒子，所以後來他給自己改了個武士的名字『宗房』。西元 1681 年，他的弟子送給一株芭蕉樹，並種在他當時隱居 (江戶) 的庭園內，於是他就將居所命名為芭蕉庵，並且在 1682 年也就開始使用「芭蕉」的俳號，而一般大眾都直呼他為芭蕉翁。

我們一早就由山形市的立翔館前開車出發，然後經由山形県道 19 号 (山形山寺線)，抵達山寺。

立石寺位於山形県山形市之東北方位置，正式名稱為「宝珠山阿所川院立石寺」，因為整座寺院的枷藍，分佈配置在陡峭的寶珠山上，因此通稱為山寺。立石寺的創建，據說是貞観 2 年 (860 年) 在第 56 代清和天皇的敕願下，由 (円仁) 慈覺大師所開山的，作為比叡山・延暦寺 (世界遺產) 的別院、天台宗在東北地區的代表靈場。

所謂立石寺是指一山全體寺院建築的總稱，鎌倉時代的全盛期為東北佛教界的中樞，當時曾有一千餘名修行者進住。戰國時代 (1521 年)，大多數的建築都在戰禍中燒失，1571 年，隨著比叡山的再興，立石寺也逐漸復元。

宝珠橋設於宝珠山南麓的立谷川 (阿所川) 之上，立石寺的院号「阿所川院」，即因此川之名而來。過橋左手邊可見一巨石「対面石」。

「対面石」的由來，據說據說「慈覺大師」在開創寶珠山立石寺時，與當地的統治者 (地主) 磐司磐三郎在這塊石頭上會面說法，在聽完慈覺大師說法之後，磐司磐三郎深受感動，當下放棄賴以為生的狩獵行為，皈依佛教，並全力配合寶珠山立石寺的創立。為紀念建置山寺的功績，「對面石」旁有一座建築稱為「對面堂」，內部供俸慈覺大師與磐司磐三郎的雕像。

經過寶珠橋後右轉，來到山寺的商店街，有一些有名的蕎麥麵店，如「對面石」、「常立坊」、「美登屋」、「瀧不動生」，還有一些日本觀光地區常見的商店，如「櫻日和」。

我們將車停放於登山口前的駐車場，登山口很好找，沿途均有登山口指示牌。其實有三條可以上山至立石寺的路徑，第一條可以直接到達山門前的念佛堂，第二條則是日枝神社的參道階梯，第三條才是真正登上寶珠山的登山口，由此上山可以由立石寺的根本中堂開始，一路往上登山參拜，是最完整的登山路徑。

登山口處樹立了「名勝及史蹟山寺」的石碑，並標註了「登山口」的標示。由此上山的階梯較為平緩，階梯的寬度也比較寬較適合遊客上山，階梯旁另有斜坡道，可以供開車的遊客將車開至上方平台的停車場。

根本中堂為山形初代城主斯波兼頼，於延文元年 (1356 年) 再建。根本中堂內部的法燈分火自比叡山延曆寺的不滅法燈，後來織田信長攻打比叡山燒毀延曆寺，延曆寺重建時，不滅法燈在自立石寺延燃回延曆寺。

根本中堂為單層入母屋造建築物，內部供俸立石寺的本尊木造藥師如來，作為立石寺的本堂及中心道場，目前亦是東北唯一的宗門修行道場、日本最古的椈木 (ブナ) 材建造物、指定的国の重要文化財。

本堂前有尊招福布袋尊像，招福布袋四周六尊小童攀爬 (或稱小和尚)，極為可愛，看來相當療育，據說撫摸其肚皮或頭頂可以招福，所以肚皮及頭頂被摸得頗為光滑。

走下石階，下方有一處高起的石板，稱為橋殿，橋殿上有尊地藏尊像。橋殿上方說明：「自古以來，只有天皇、有官位者得以由此石橋進入參拜；石橋內側刻有古代佛字的梵文。如果撫摸橋殿上的地藏尊像可以長壽」。

在本堂內蓋完立石寺御朱印後繼續往前，前方為「日枝神社」，日本古時神佛混和的年代，寺中常見鎮守寺廟的日本神社，當初慈覺大師開山時，便由比叡山延暦寺的守護神「日吉大社」勸請分靈，在寶珠山建立「日枝神社」以作為鎮守的神祇，所以其神格頗高，其位格與日吉大社相同，作為立石寺一山的守護神 (山形市の無形文化財指定)。

日枝神社旁可以購買到神社的御守、御神札等一般神社常見的紀念物，當然也可以在此蓋御朱印。在日枝神社旁可見到「立石寺芭蕉句碑與清和天皇御寶塔」，為芭蕉弟子門人所刻句碑，以及紀念創辦立石寺清和天皇寶塔，該塔為立石寺最古老的塔座。

元禄２年 (1689 年) 5 月 27 日，芭蕉一行越過出羽三山來到立石寺，他們將行李卸在留宿的旅館後，隨即便往山内巡礼。在樹林與奇岩巨石交錯的山道中拾級而上，芭蕉內心的感覺是「佳景寂寞」，因而吟詠出俳句：「閑さや岩にしみ入る蝉の声」，意指「寂靜山林中，蟬鳴也浸滲岩石裡」。

在「立石寺芭蕉句碑與清和天皇御寶塔」的另一邊可見到俳聖松尾芭蕉像，以及 1989 年為紀念「奧之細道」記行 300 年所增建的曾良像與「閑さや岩にしみ入る蝉の声」的句碑。

芭蕉句碑往前為立石寺的「寶物殿」，內藏立石寺相關的各類佛像法具，包括不公開展示的慈節大師製作的藥師如來等像。

寶物殿前方的「常行念佛堂」為寫經念佛之所。由於慈覺大師在中國修行，在五台山竹林寺學得五台山念佛三昧法 (念佛至無我的境界)，回日本後在比叡山建立「常行三昧堂」，同時也在立石寺成立了念佛三昧的道場。「常行念佛堂」內供俸慈覺大師製作的阿彌陀如來像。

先前的一段階梯，其實只是暖身。接下來，由山門開始才是真正的登山考驗。立石寺內從山門到奧院之間，以 1015 級石階相連，沿途建有仁王門、開山堂、納經堂、五大堂等歷史悠久的建築，構成一片靜寂的山寺景色。其中視野最佳、最具代表性的五大堂並未受影響，從高
五百公尺處的舞臺式結構展望台，可眺望有如水墨般的山景。

山門為鎌倉時代末期建立的，門上可見「開北霊窟」的扁額。山門為鎌倉時期所建，而山寺創建以来、屢遭火災之難，唯根本中堂與山門是能殘存至今，未被災禍影響的建物。山門左前側有一高約二公尺高的石柱，上面刻著「山寺宝珠山立石寺」

山門旁有座鐘樓，內部的銅鐘為明治末期所鑄，每年的除夕會敲出除夜鐘聲。進入山門，在門後購買拜觀券，大人 300 日圓、中學生 200 日圓、小學生 100 日圓，團體票另有優惠。山寺的 1015 級石階參道，據說每爬升一階就少掉一些煩惱，沿途可見到諸多佛碑，可同時清淨心靈。

上階的轉彎處，有一座小祠堂並不顯眼，稱為「姥堂」，這是一個很有趣的祠堂。祠堂內供俸的是「奪衣婆」，奪衣婆是閻羅王，一般亡者如果下地獄，到了「三途之川」(中國人稱為「奈河」) 渡船資是六文錢，如果沒有六文錢，奪衣婆便會剝下亡者衣物來代替。此處設立「姥堂」，意味著由此堂以下是地獄，過了「姥堂」以後就進入了佛界天堂，是很有意思的故事，至此不妨投個六文錢祭拜一下，以免被奪衣婆搶了衣服。

姥堂往上，雖然細雨不斷飄下而溼了登山台階，還好大部分台階約有一公尺寬，所以爬上石階毫無問題。在一個轉折點，發現了幾階的窄階，此處稱為「四寸道」。在過去山中寺廟的參道都依山勢而建，山路有些極為狹窄，此處的「四寸道」便是一當時山寺道路建造時樣態而建，意味著當時開山的慈覺大師、祖先、祖父母、父母都是踏過這樣狹窄的台階逐一往上，未來的代代子孫也都會依循此階而上，因此有「子孫道」、「親子道」之稱。

由四寸道望向前上方，挺立的「百丈岩」就在眼前，百丈岩上就是立石寺「納經堂」、「開山堂」，以及可眺望山寺風光的「五大堂」。

在百丈岩下方可見到刻有「芭蕉翁」的橢圓石及「せみ塚(蟬塚)」的長條石碑，據說當時松尾芭蕉就是將所做的俳句「閑さや岩にしみ入る蝉の声」的短冊藏在此處。

弥陀洞是一個直立的巨岩，歷經長歲月的風化而形成彷彿阿弥陀如来的凹洞。因為洞內後方風化的擬灰岩長壁上可以看出有「阿彌陀像」的模樣，因此，在「阿彌陀像」的中間部位(懷抱)，嵌入的許多信眾陰刻的「岩塔婆」，意味死者來到阿彌陀的懷抱可進入佛國天堂。彌陀洞內，許多信眾將奉納的錢幣嵌滿石壁。

彌陀洞往仁王門眺望，也是立石寺具代表性的光景之一，此處也是最能領略芭蕉名句「寂靜山林中，蟬鳴也浸滲岩石裡」的地方。仔細環顧四周，都是天然生長茂密的林木，一句話就能夠覆蓋現實世界的風景，以及種植在內心深處，只有用心眼去感受才看得見的花朵。

仁王門是嘉永年間 (1848 年至 1854 年)、立石寺第六十五世情田和尚所重建。仁王門造型相當簡潔，沒有俏麗的裝飾，卻處處可見匠心。進入仁王門，兩邊「阿、吽」二仁王像，為著名佛師運慶的第 13 代後裔平井源七郎所作，造像具有相當的威儀。

立石寺的堂院都分佈在仁王門之後，沿著登山道往上，途中東側依序有観明院、性相院 (本尊：阿弥陀如来)、金乗院 (本尊：延命地蔵菩薩)、中性院 (本尊：阿弥陀如来)、胎内堂等，最頂端則是奥の院 (如法堂)。

立石寺的山內有 12 支院，現僅存四支院，但這些院內支院每一座都有其顯赫的歷史與重要性，例如金乘院，木造平屋建築架構，二重入母屋、由玄関屋根、外壁以白色塗漆，院內供俸本尊為延命地蔵菩薩，奧州 (統管東北出羽、陸奧國) 第三代當主藤原秀衡的位牌也在此供俸祭祀。

胎内堂位於金乗院的東側山壁，入口以一鐵梯橋架於深谷之上，堂內以數多岩穴構成如胎內狀比叡山傳來的「千年之火」一分成三：根本中堂の法燈、奥の院 (如法堂) の常火、開山堂の常香。

金乗院對面相當樸實的建築物為「最上義光公御靈屋」，靈屋內供俸地藏尊，同時祭祀最上義光及十位家臣的牌位。最上義光為山形城的第十一代當主，雖然在日本相關歷史對最上義光的褒貶不一，但是山形縣民對最上義光的尊崇卻是不爭的事實。

山內支院的最終端為奧之院的「金燈籠」，高大的金燈籠為青銅所製，燈籠上的青銅雕塑頗為精緻。登上金燈籠後方兩旁的台階即為「奧之院」及「大佛殿」，此處也是立石寺參道的終點，一般網路上稱由山門入口至此 1015 階。

奧之院也稱「如法堂」，裡面供奉著當年慈覺法師在中國修行時所持的釋迦如來和多寶如來兩尊神像，建物於明治 4 年 (1871 年) 遭火災，為 1872 年 (明治 5 年) 再建。「如法堂」同時也是立石寺的抄經堂《石墨草筆》。

入口橫樑兩側是日本怪談中可以食夢的貘。在中國貘自古就認為是一種有神力的神獸，認為睡在貘的毛皮上可以防止病疫、去除邪惡。貘還被當成是鎮墓獸，成為墳墓眾多陪葬品之一。而永眠的死者，則更是需要安置強大力量的鎮墓獸在身旁。

在中國，貘的主食被認為是鐵、銅、竹枝，不過不知什麼原因，到了日本就變成了以夢為主食了，而且在日本牠是專門吃惡夢的。令人驚怖的噩夢，是貘最喜歡的食物，因為有了貘，睡夢才格外安穩。

奧之院前方橫向梁柱有飛龍雕刻，以及上方牌匾龍飛鳳舞的「靈鷲道場」四字，左邊的大佛堂內則供俸五公尺高的金色阿彌陀如來。

回程往西側的岔路走，也有幾座堂院建築在這條路上。從奧之院回首來時路，只能看見山內支院的屋頂。我們接著要往五大堂的方向走去。

《宝珠山阿所川院立石寺 (山寺)》
・地址：山形県山形市山寺4495-15。
・電話：023-695-2816。
・門票：入山費用成人 300 日圓；中學生 200 日圓；兒童 100 日圓。
・開放時間：4月～11月 9：30～16：00；12月～3月 10：00～15：00。
・公休：無特別規定（每週三為山寺觀光協會的公休日）。
・網址：https://www.rissyakuji.jp/。
・交通：
(1)、大眾運輸：
・由 JR 山形站：搭乘 JR 仙山線，直達山寺駅，約 20 分。
・由 JR 仙台站：搭乘 JR 仙山線，直達山寺駅，約 1 小時。
・由 JR 福島站：搭乘 JR 東北新幹線抵達仙台駅→換乘 JR 仙山線到達山寺駅，約 1 小時 46 分。
・由東京車站：搭乘 JR 東北新幹線抵達仙台駅→換乘 JR 仙山線到達山寺駅，約 2 小時 45 分。
※ 在 JR 仙山線山寺駅下車，步行約五分，就可抵達山寺的登山口了。
(2)、自行開車：
・由山形市：羽州街道（縣道 22 號線）→縣道 172 號線→縣道 19 號線→縣道 276 號線→縣道 19 號線，直行抵達山寺，約 26 分。
・由仙台市：國道 48 號線，開上東北自動車道→接國道 13 號線→從山形自動車道的高速山形北 IC 下交流道→縣道 19 號線→縣道 276 號線→縣道 19 號線，直行抵達山寺，約 1 小時 10 分。
・由福島：國道 13 號線，開上東北自動車道→接國道 13 號線→從山形自動車道的高速山形北 IC 下交流道→縣道 19 號線→縣道 276 號線→縣道 19 號線，直行抵達山寺，約 1 小時 30 分。

延伸閱讀：
官方網站：https://www.rissyakuji.jp/。
參考網站：https://jp.wikipedia.org/wiki/山寺。
參考地圖：https://wikimapia.org/9344697。